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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ina Guardian Newsletter 129 · Selected - "Ming Yu”: a rare and fne lacquered Guqin carved with inscription Tang/Song Dynasty
2019-10-25

  撰文|嚴(yán)曉星   編輯|張娜娜

  編者按:

  中國嘉德2019秋《絲桐金聲——名家藏珍古琴萃選》專場呈現(xiàn)琴壇名器“鳴玉”仲尼式古琴,琴面弧度圓厚,鹿角灰漆胎,通身蛇腹斷間冰紋斷,朱漆補(bǔ)髹。琴背龍池上方鐫刻篆書“鳴玉”琴名,其上方紅外見“第四”二字。琴名兩側(cè)刻行書“幽奇古澹玉振金聲,詩夢齋藏”。龍池兩側(cè)刻行書“夜雨空山逸響,朝吟聲和流泉。庚午夏其昌”。龍池下方刻楷書“金石之聲,風(fēng)云之潤,虛靈流轉(zhuǎn),響振山河,因以寶焉,貞觀十六年褚遂良?!?。鳳沼上兩足間鈐印一方“三唐琴榭”,鳳沼下鈐印“楚園藏琴”。

  琴背的詩文篆刻作為其傳承流轉(zhuǎn)經(jīng)歷的記錄,為今人的研究提供了重要信息。“鳴玉”琴“詩夢齋”鐫字與“三唐琴榭”、“楚園藏琴”兩方印鑒,同樣可見故宮博物院所藏著名的唐琴“九霄環(huán)佩”。它們都曾為晚清民初琴壇耆老葉詩夢和大收藏家劉世珩所藏。

  此外“鳴玉”琴的遞藏者又有《老殘游記》作者劉鶚、古琴家張瑞山和張連舫父子等。

  我們很榮幸邀請到嚴(yán)曉星先生為此撰文,由此百馀年來“鳴玉”琴的流傳史,終于有了清晰的脈絡(luò)。

  嚴(yán)曉星先生,江蘇南通人,編輯、學(xué)者?,F(xiàn)服務(wù)于媒體,業(yè)余從事古琴歷史與文獻(xiàn)研究。著有《近世古琴逸話》《梅庵琴人傳》《七弦古意:古琴歷史與文獻(xiàn)叢考》《金庸識小錄》等,編有《高羅佩事輯》等,主編《上海圖書館藏古琴文獻(xiàn)珍萃·稿鈔校本》《現(xiàn)代琴學(xué)叢刊》,執(zhí)行主編《掌故》。

 

嘉德通訊129期·拍場擷珍 鳴玉:前緣信可征

唐-宋“ 鳴玉”仲尼式古琴

A RARE AND FINE LACQUERED GUQIN CARVED WITH INSCRIPTION

Tang/Song Dynasty

通長:120cm  肩寬:18.3cm  尾寬:13cm

著錄:葉詩夢,《詩夢齋琴譜》,汪孟舒抄本,中國藝術(shù)研究院圖書館藏。

 

  庚子(1900)拳亂,八國聯(lián)軍進(jìn)京,不僅是中國近代史的一大標(biāo)志性事件,也是葉詩夢(1863—1937)一生的轉(zhuǎn)折點(diǎn)。在此之前,父兄皆為朝廷重臣,他是鐘鳴鼎食的富貴公子,“生平于經(jīng)、史、詩、文悉有著述,他如天文、數(shù)理、書畫、篆刻、金石、考訂、醫(yī)卜、拳擊、音樂、技巧,亦靡不博通周習(xí)。當(dāng)家世隆盛,未遭拳亂時,席豐蓐隆,收藏精富。神品書畫卷子嘗至千數(shù)百件,蓄琴有百二十床,其他珍秘,數(shù)亦稱是……”從這一年起,一度“家產(chǎn)蕩然”,兄長懷塔布則因祖護(hù)義和團(tuán)事敗被黜,隨即去世,他也開始過著變賣家當(dāng)、在舊居內(nèi)開設(shè)飯莊、茶館、照相館的日子,后又以行醫(yī)為生??偟膩碚f,雖不失讀書揮弦之樂,但較之過往,相去可謂不啻霄壤。

 

嘉德通訊129期·拍場擷珍 鳴玉:前緣信可征

荷蘭外交官、漢學(xué)家 高羅佩為其師葉詩夢所繪小像

 

  侵略軍入城時,北京大亂,葉詩夢倉皇離開居所漪園(在王府井大街北端,東廠胡同以北,翠花胡同兩側(cè)),未及攜帶心愛的古琴。據(jù)說,不久有一位“好事者”回到漪園,由詩夢齋中攜出古琴五張,交給了葉詩夢。過了一陣,葉詩夢又看到自斫的“霹靂”琴流落到街市上,也買了回來。藏琴規(guī)模一百二十張(亦有近百、百馀之說),如今僅存其六,其間六琴之一的“昆山玉”還曾被洋兵的軍刀劃傷了琴面,但劫灰余燼,終歸還是不幸中的大幸。第二年秋天,葉詩夢移居成趣園,在園東辟小筑一室,題為“六琴齋”,也是珍重之意。

  “好事者”攜出的五張古琴,為“昆山玉”、“九霄環(huán)佩”、“風(fēng)入松”、“鳴玉”(又嘗誤記為“鶴鳴”)、“歸鳳”,“皆唐宋制”(《詩夢齋哀啟》)。撫弄之暇,葉詩夢為之品評。如今,“九霄環(huán)佩”被認(rèn)為是盛唐雷琴的標(biāo)準(zhǔn)器,但在葉詩夢的品評體系里,僅居第二,第一則為宋琴“昆山玉”。對此,葉氏弟子汪孟舒曾云,“昆山玉”被定為第一,“實為‘九霄環(huán)佩’去后之事”。“去后”者,出讓以后也。通過下面即將談到的“鳴玉”的記載,可以發(fā)現(xiàn)這一說法不無疑點(diǎn)。我們寧可相信,因為“昆山玉”的得來極富傳奇性,又為《五知齋琴譜》匯輯者周魯封舊藏,而葉詩夢學(xué)琴“入手即以《五知齋》為法”(《詩夢齋琴譜》卷四《羽化登仙》跋附《得昆山玉琴記》),因此葉氏才在此琴上寄托了更多的個人體驗與情感。

  然而時世艱難,不數(shù)年,這些琴也都陸續(xù)散去。

 

嘉德通訊129期·拍場擷珍 鳴玉:前緣信可征

故宮博物院藏九霄環(huán)佩

嘉德通訊129期·拍場擷珍 鳴玉:前緣信可征

《中國古琴民間典藏》,p183-185

嘉德通訊129期·拍場擷珍 鳴玉:前緣信可征

鳴玉,中國古琴民間典藏,p185

 

  四年后的光緒三十一年乙巳(1905)八月,金石學(xué)家、小說家劉鶚(1857—1909)在日記中記下:

  八月初一日  午后張嘯山來,云有好琴一張,佛鶴汀六琴之一也。

  八月二十七日  買柳子厚琴一張,又“純古”琴一張,共六十金。

  八月二十八日  買得古琴兩張,一為佛鶴汀之第四琴也。兩琴均亞瑞山經(jīng)手也。

  先梳理其中的人物與人物關(guān)系。

  佛鶴汀,即葉詩夢本人。葉氏為滿洲正藍(lán)旗人,葉赫那拉氏,初名佛尼音布,字荷汀(又作鶴?。?,號師孟(又作詩夢),民國后更名葉潛,字鶴伏。劉鶚與葉詩夢相識,不會晚于庚子。劉鶚有《題葉鶴卿蝴蝶帳沿》詩四首,內(nèi)有句“滕王榻上春風(fēng)多”、“芳草王孫歸不歸”,滕王元嬰,李唐宗室,再佐之以“王孫”一詞,此處的“葉鶴卿”,很可能就是葉詩夢。他們之間,還有共同的琴學(xué)師友,如這段日記里提到的張瑞山(又作瑞珊,1828—1916)。葉詩夢、張瑞山有一位共同的古琴老師孫寶(晉齋,1820—1885后),是同門,同時葉氏也曾向張瑞山學(xué)琴;而張瑞山同時也是劉鶚的古琴老師之一,光緒丁未(1907),劉鶚曾為他刊刻琴譜。

  但張瑞山不僅僅是葉詩夢的同門、劉鶚的老師,同時還是一位琴肆的經(jīng)營者,在廠肆之海王村開設(shè)蕉葉山房,交結(jié)“縉紳世家”。從劉鶚日記中來看,葉詩夢出讓自藏古琴,是委托張瑞山“經(jīng)手”的,因此張氏才費(fèi)心奔走。劉鶚?biāo)涀钕忍岬健胺瘊Q汀六琴之一”的“張嘯山”,自然也是蕉葉山房來人,頗疑當(dāng)作“張小(或筱)山”,此為舊時父子取字號的慣例之一,即張瑞山之子。張瑞山有子名蓮舫(又作廉訪,1879—1961),擅長修琴,亦善于作偽,不知“張嘯山”是否就是此人。

  日記中提到的“柳子厚琴”,今有學(xué)者考證為葉氏舊藏“霹靂”;“佛鶴汀之第四琴”,按六琴齋的六琴順序,雖然可以推測為“鳴玉”,但不能確指,直到《中國古琴民間典藏》面世,首次刊出“鳴玉”照片,尤其是通過紅外線攝影,可清晰看到琴名“鳴玉”之上,漆面下隱藏有“第四”二字,顯系葉詩夢的筆跡,這就終于可以確認(rèn),劉鶚購入的就是“鳴玉”。至于首次提到的“佛鶴汀六琴之一”,究竟是“霹靂”還是“鳴玉”則很難肯定,但有證據(jù)表明,“九霄環(huán)佩”也轉(zhuǎn)讓給了劉鶚。至此,葉氏六琴,劉鶚已得其三。

  按照通常的出讓規(guī)則,也是越是精品,越是后出?!熬畔霏h(huán)佩”的轉(zhuǎn)讓過程之所以不見于現(xiàn)存的劉鶚日記,大約在散逸的《丙午日記》《丁未日記》中。而劉鶚在乙巳得到“鳴玉”時,琴上已經(jīng)有了“第四”二字,可見葉詩夢的品評已經(jīng)完成。那時候,“九霄環(huán)佩”還在葉氏之手。他以“昆山玉”為第一,與“九霄環(huán)佩”在不在,應(yīng)該無關(guān)。

 

嘉德通訊129期·拍場擷珍 鳴玉:前緣信可征

劉鶚(1857-1909)

嘉德通訊129期·拍場擷珍 鳴玉:前緣信可征

(左起)張瑞山、王孝禹、趙子衡、劉鶚 1906年

嘉德通訊129期·拍場擷珍 鳴玉:前緣信可征

劉鶚刻《十一弦館琴譜》

 

  光緒三十四年(1908)初,劉鶚忽遭大變,被奉旨嚴(yán)拿,革職查辦,于六月二十日在南京被捕,流放新疆,翌年病故。被捕前數(shù)月,他往來于上海、南京、蘇州之間,意圖自救。據(jù)其日記,二月初七,他曾讓嗣子大章前往蘇州辦事,同時取回“鳴玉”琴。危急之際,念念不忘于古琴,正是今日坊間寫手求之不得的好細(xì)節(jié),卻非人情之常;質(zhì)之常情,寧可相信這是他在聚攏家中值錢之物,以期變賣或典押,用來疏通關(guān)節(jié)。我們很快就會發(fā)現(xiàn),最晚到宣統(tǒng)二年(1910),“鳴玉”已經(jīng)又出現(xiàn)在北京蕉葉山房之中,新主人正是劉鶚的老友張瑞山。很可能劉鶚托人將“鳴玉”交給張瑞山,在蕉葉山房質(zhì)押或已低價出讓(以當(dāng)時情形論,寄售的可能性不大)。

  當(dāng)其時也,朝廷的度支部右參議劉世珩(1874—1926)讀書、藏書、著書、刻書之馀,正沉浸在他的忽雷奇遇之中?!昂隼住笔且环N類似琵琶的撥弦樂器,盛行于唐代。史載韓滉嘗得奇木,制成大、小忽雷,獻(xiàn)入禁中,后流落民間。八百多年后的清康熙三十年(1691),孔尚任(1648—1718)在北京買到了小忽雷,與友人顧彩特地創(chuàng)作了《小忽雷》傳奇??咨腥稳ナ篮螅『隼琢鱾鞫嗳酥?。宣統(tǒng)元年,藏書家繆荃孫寄了一部《小忽雷》傳奇抄本給劉世珩,第二年,劉世珩又訪得在北京的華陽卓氏藏有小忽雷原器及《小忽雷》傳奇另一抄本、《大忽雷》傳奇二折,“即購獲之”。收藏家端方聞之,即以自藏的小忽雷墨拓本持贈。“古物精靈,翕然會合,洵非偶然?!眲⑹犁癫幻庥窒耄骸靶『隼椎?jīng)劫火,并未遺失,則大忽雷或尚在人間世,不能恝然忘也?!保ā缎『隼讉髌姘稀罚?/P>

  當(dāng)真是心想事成。這年十一月(12月2—31日),劉世珩與張瑞山“縱談古樂”時,意外得知張瑞山三十年前在京師市上購得了大忽雷,制極古雅,信為唐物?!叭鹕揭孕『隼自谟嗨?,樂為歸之?!眲⑹犁瘛翱虃髌娑闷淦鳎覐?fù)于無意中更得大忽雷,亦云奇矣”,遂請林紓為作《枕雷圖》,以“雙忽雷閣”為齋名,并影大小忽雷全形,錄題記、詩詞輯為本事,刊為《雙忽雷本事》。

  這一為近代收藏史艷稱不已的掌故,“鳴玉”亦參與其中。一九五三年八月六日,張瑞山之子張蓮舫對查阜西所言,卻是另有內(nèi)幕。他說,劉世珩得知張瑞山藏有大忽雷與“鳴玉”琴,開始只是借去觀賞,后來竟然扣匿不還,事后送來官銀二千兩買斷。(《張廉訪贗作古樂器之自白》)這當(dāng)然是張家的一面之詞,但劉世珩所記又何嘗不是另一面之詞?置之于當(dāng)時的收藏生態(tài),張蓮舫所言極可能就是真相。有人以查阜西半年后(1954年2月)提及此事時,將“鳴玉”誤為“九霄環(huán)佩”,懷疑查氏所記失實。但那是八月六日當(dāng)天查氏與張蓮舫的談話記錄,宜以當(dāng)日所記為準(zhǔn),是不必存疑的。

 

嘉德通訊129期·拍場擷珍 鳴玉:前緣信可征

鄭樹南(1915-1982)

嘉德通訊129期·拍場擷珍 鳴玉:前緣信可征

劉世珩(1874-1926)

 

  劉世珩在觀察大忽雷時,曾說其“斷紋隱隱與余藏唐雷威、雷霄斫琴髹漆絕似”。所謂“唐雷威、雷霄斫琴”,指“鶴鳴秋月”與“石上枯”(香港鄭煒明《況周頤與古琴》誤以為是“九霄環(huán)佩”),可知最晚在宣統(tǒng)二年冬,這兩張琴已歸其所有。得到“鳴玉”的十多年后,“九霄環(huán)佩”也為劉世珩所得。這四張琴的共同點(diǎn)是,劉世珩統(tǒng)一在鳳沼上方刻“三唐琴榭”陰文豎長方印,下方刻“楚園藏琴”陽文方印。“三唐琴榭”、“楚園”皆為劉氏齋名。

  “鶴鳴秋月”今藏湖南省博物館;“石上枯”歸秦康祥、秦秉年父子遞藏,今藏寧波天一閣;“九霄環(huán)佩”與大小忽雷歸劉體智,后歸北京故宮博物院;而“鳴玉”則是四琴之中,至今唯一私藏者。

  劉氏之后,“鳴玉”歸鄭樹南所有。關(guān)于鄭樹南,目前所知甚少,只知他是浙江寧波人,為寧波鄭氏十七房之裔。《鄭氏十七房宗譜輯要》載其小傳:“十八世  英祥(1915—1982),字樹南,瀾芳孫,十七房三房人。上海楊樹區(qū)(引者按:即楊浦區(qū),楊浦為楊樹浦之簡稱,下同)龍江醫(yī)院名中醫(yī),曾任衛(wèi)生工作者協(xié)會楊樹區(qū)分會秘書長,曾帶徒二十余人。”“瀾芳”為其祖鄭瀾芳(1870—1936),字玉田,這一支以醫(yī)藥世家,自瀾芳始。鄭樹南子鄭毓賢(1938—)從事教育工作,孫女鄭琳(1965—)則仍在醫(yī)藥界。

  鄭樹南為徐元白古琴弟子,也曾從吳景略學(xué)琴,性好收藏。據(jù)云,他在一九六九年受到?jīng)_擊,由上?;氐綄幉?,藏品損失頗多。他能斫琴、修琴,臺灣琴界存其民國三十年(1941)監(jiān)制的無名蕉葉琴,拍場曾見其一九五二年重修的嚴(yán)天池斫“冷月疏鐘”琴。一九五六年古琴普查中,錄有《漁樵問答》一曲?!傍Q玉”之外,尚藏“紫瓊”、“瑯石泉”、“聽梅”等琴。“聽梅”、查阜西寫給他的書札及其遺留琴譜,近年亦見于拍場。他至今還能為人們記起,也正是因為他的琴人身份。

  三十多年前,香江硯琴齋主人游浙,輾轉(zhuǎn)得此“鳴玉”,撫弄之馀,未嘗不思其來歷。數(shù)年前,在紅外線照射之下,久為漆面掩蓋的“第四”二字與“董其昌印”方印重現(xiàn)于世。追溯前緣,文獻(xiàn)可征,百馀年來“鳴玉”的流傳史,終于到了可以勾勒出來的時候。

 

  附主要參考資料:

  葉霜鴻、葉耆生:《詩夢齋哀啟》,1937年2月。

  劉德隆編:《劉鶚及老殘游記資料》,四川人民出版社,1985年7月。

  孔尚任、顧彩著:《小忽雷傳奇》,中州古籍出版社,1986年2月。

  黃旭東等編:《查阜西琴學(xué)文萃》,中國美術(shù)學(xué)院出版社,1995年8月。

  鄭旭主編:《鄭氏十七房宗譜輯要》,2011年。

  嚴(yán)曉星:《楊時百致劉世珩書札考釋》,載《東方早報?上海書評》,2013年11月24日。

  許健主編:《中國古琴民間典藏》,中華工商聯(lián)合出版社,2013年11月。

  楊元錚整理:《古吳汪孟舒先生琴學(xué)遺著》(上下),中華書局,2014年4月。

  鄭煒明主編:《香港大學(xué)饒宗頤學(xué)術(shù)館十周年館慶同人論文集》,上海古籍出版社,2014年9月。

  楊元錚:《琴家葉詩夢年譜》,載《中國音樂學(xué)》,2015年第2期。

  劉蕙孫子女編撰:《馀漚集:劉成忠、劉鶚、劉大紳、劉蕙孫四世詩存》,壹號書社,2016年。

  彭巖:《劉鶚古琴藏品留傳考》,載《黃鐘(武漢音樂學(xué)院學(xué)報)》,2018年第3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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